洛芙轻轻挪开陆云起揽在她腰间的手,咬唇缓缓从被子里钻了出来。
内室里烧着地龙,并不冷,但洛芙还是小小地打了个喷嚏,这声响,吓得她连忙捂住嘴。
好在陆云起还安然睡着,可他身高腿长的挡在外侧,洛芙一时犯了难。
就着昏暗的烛火,洛芙略一思索,想小心地爬过去,手脚才跨过男人一半的身体,陆云起就醒了。
他唔地一声,半撑起身体,“你怎么起来了?”声音里带着几分朦胧的慵懒。
洛芙一惊,半悬在他身体上方的身子,猛的掉到他腹上,引发他一声浅嘶。
“抱歉、抱歉……”洛芙双手撑着他的胸膛,一边红着脸道歉,一边手忙脚乱爬到外侧。
却被陆云起捞进怀中,“怎么了?”
洛芙怕弄脏了被褥,忙推他,一面红着脸道:“……我来癸水了。”
陆云起顿时了然,先起身下了床,帮洛芙套上绣鞋,而后俯身,长臂穿过洛芙的腿弯,将她打横抱起,走向浴室。
“我抱你去。”
洛芙慌了,怕脏污沾到他身上,连声说,“放我下来……”
陆云起却不管不顾,径直抱着洛芙进了浴室。
洗浴室里,整夜燃着两盏灯,陆云起把洛芙放下后,又去点燃好几盏,使得室内骤然亮堂起来。
这忽然亮起的灯光,倏忽照亮洛芙身上薄透的寝衣。
洛芙起初还不知道,只是站在地上夹紧双腿,无措地唤着自己婢女的名字,“小雨,小雨。”
听见外头的答应声,洛芙松了一口气,再抬眸时,就望见陆云起一双凤目,幽暗中蹿着火苗。
洛芙后知后觉,一低头,便瞧见自己这一身,轰的一下,脸颊红透。
陆云起眸光幽深幽深的,几息后,果断转身,出了浴室。
几乎落荒而逃。
洛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紧缩的肩膀终于卸了力,好在这时小雨及时掀帘进来了。
再出来时,洛芙已经换了身寻常寝衣,但看到靠坐在床头的陆云起时,依旧羞赧不已。
自己这点小心思,终究在他面前袒露无疑。
陆云起见洛芙出来,起身,长腿迈到她身边,又俯身抱她上床,面色平和,已经恢复如常。
洛芙心中惴惴,垂眸望着胸前他们交叠在一起的墨发,咬唇,小声道:“妾身不能服侍夫君,你、去别处睡吧。”
说完这句,便心中坠痛,她很清楚自己这句话意味着什么。
癸水自古被视为不详,按规矩,来癸水的时候,是不能和夫君同榻而眠的。
洛芙知道,他院子里的婢女,银烛是内定的侍妾。此时这一句话,已经明摆着是把他推向别的女子。
陆云起沉默着将洛芙放到床上,给她盖上被褥,又细细替她拢好肩头,不让一丝风灌进来。
在洛芙惴惴不安的心痛中,陆云起冷着脸,训道:“胡说,这天寒地冻的,你让我去哪里睡!”
忽的,洛芙就红了眼,等陆云起躺下,她主动卧进他怀中,一滴泪,晕在他寝衣上。
陆云起叹息着,双手捧起埋在自己胸前的小脑袋,见她一双鹿眸红润润的蓄着水雾,连鼻尖也是透红的。
他倾身,怜惜吻去她眼角的泪,呢喃道:“怎么哭了?成婚之前我没有通房的。”
洛芙哽咽地嗯一声,好像自己真的矫情了,但这样好的他,自己又哪里舍得与别人分享。
陆云起看她面色有些苍白,便认真问道:“方才你怎的醒了?来癸水是会疼的吗?”
洛芙之前也不会这样痛,想来是因着成婚累到了。
“只这次有些痛。”洛芙窝在他怀里,嗡声嗡气回道。
陆云起甚是关切,当即就要请住在府中的大夫来把脉,被洛芙一把拽住。
这大半夜的兴师动众,明日她还怎么见人,况且这种事,哪能立时就不疼了。
洛芙抿唇,拿过陆云起的手,放到小腹上,“帮我揉揉就好了。”
大掌贴着肌肤,男子炙热的体温透过手心传至腹腔,熨贴着冷沉的疼痛。
不知不觉,洛芙缓缓睡去,而那只大掌,却还在轻轻揉着。
翌日,洛芙醒来时,晨光已然微明。
三天婚假已过,陆云起换了常服,要往翰林院上值。
洛芙赶忙掀被起身,深愧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妻子的职责。
陆云起正要走,余光瞥见洛芙下了床,脚下一转,几步走到她身前,大手握住她的双肩,眸光清浅,“怎么醒了?小腹可还疼?”
听着他的关心,洛芙愈发愧疚,“都怪我睡沉了,没起来替你更衣。”
陆云起身着青色鹭鸶补子常服,素银革带勒在腰间,墨发束在乌纱帽中,整个人庄重又清贵。
“我故意不让她们叫醒你的,你身子不适,该多休息才是。母亲那边,你也别去了,我让人去说了。”陆云起轩轩眉宇间,尽是关切。
“还有,一会儿让薛大夫来给你拿个脉,开两副药调养一下。”
洛芙听着他絮絮的说话声,心中暖融融的,不禁抬手环住他的腰,小心靠在他胸前,喃喃答应。
陆云起唇角微弯,垂眸望着她羊脂白玉般的花靥,忍不住在她粉颊上亲了一下,柔声:“乖,再去睡一会儿,我今日 -->>